冯母终于找到了知音,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:“亲家姨,我也正想要说孩子的呢,这满室的饰品可都是真品,别人家要有这么一两件早找个柜子锁起来了,偏偏这孩子败家的很,一个二个现了出来。”

    筱瑜顿时觉得头上冒汗,两个长辈都不赞同,难道我真的错了?再努力一想便羞得脸通红,别怪啊!前生不管是在纳兰府还是侯府,甚至教坊,为了培养姑娘们的眼界,她们住的地方陈列的装饰品虽不是顶好也是能上得了台面的,见多了,自然不觉得这些东西稀奇了,不过几件不怎么稀奇的东西摆在自己家,哪怕是茅房应该没人有意见吧?古今思想第一次正面碰撞,此番ko明显筱姑娘处于劣势,好在筱姑娘是个虚心好学的,立刻端正了思想:“表姨、阿姨,我知道错了,等一下就把它们收起来,换成高仿的!”

    孺子可教也!长辈们满意了。郑院长掏出一封精致的请帖递了过来,何氏让筱瑜将帖子收好:“今天本来就是想来看看这铺子装得怎么样了,顺便给送老姨婆的寿帖来,这个月的28号她老人家满90大寿,原本有打算不办的,三年前舅公就是赶着回来办寿死在飞机上的,怕勾起老太太的伤心事,不过这整寿不办会被戳脊梁骨,又硬着头皮办了,告诉这些是想让知道轻重,选礼物的时候注意着些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表姨,我记下了,一定不会出岔子的!”不过粗粗几面,又没有实质的血缘关系,何氏对她的照顾良多,又怎能不感动呢?

    老太太和未来亲家母寒暄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,送二人出门后,冯母望着还在倒腾双面屏座的筱瑜,将多宝阁上的饰品一一拿下放在床榻上,准备收拢回库房,看着孤零零摆在案几上的请帖,凸印着一条栩栩如生的蟠龙,心如猫爪子在抓,如果没猜错的话,在陵市,用蟠龙纹做装饰的只有一家,她打开请帖看了落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“高昕”二字,无力的放下帖子,郑家、高家这些大家都没有在调查报告中体现出来,想来是筱瑜来陵市后结识的,短短的十来天里,居然有这样的能量,果然看人不能凭几张薄薄的纸。

    冯母坐在榻上还没回过神来,第二波访客又到了。来人是张耀旸和他的胞姐张耀晖,一个成熟而内敛的女子,浑身散发着女强人的气息,张耀晖傍着冯母的胳膊亲昵的道:“我早就想来拜访一下新邻居的了,奈何一直忙着没空,没想到今日一看居然是阿姨的未来媳妇,这世界可真是太小了,这下阿姨可再不能用太远、没空这样的借口打发我了!”

    张耀旸与儿子从小就玩得好,冯程与张家姐弟也是比较熟悉的,早习惯了张耀晖的赖皮,笑哈哈的说道:“这可是说的哦!我要在这住一段时间,到时天天去找可别闲我这老太婆烦人啊?”

    “哪能啊!伯母这么可爱,我就是烦了自己亲妈,也不会烦的。”

    “臭丫头,我一个半老婆子难能用可爱来形容的?莫非,我是们年轻人口中说的那种可怜没人爱的类型吧?”

    “谁敢说阿姨可怜没人爱的,分明是得可劲儿爱的型!”一个穿着套装的熟女,做起生气的动作来,竟然有些娇俏怡人。看着两人的互动,筱瑜有些羡慕了,别说她和冯母不可能轻松到这样的境界,即便亲妈,也断然不会有那撒娇的态势,纯粹性格使然。重生不是万能的,不会前生是个懦弱的,重新活过就精明的很,性格,知识层面的形成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,恰恰前生被拘了三十多年的性子,早已定了型,注定她走不来傲娇系、女王系、萝莉系,如没有什么意外,她注定要在温婉矜持的闺秀道路上一直走到黑。

    张耀旸是个行动派,那天聚会后便着手了基地的改造,联系了三个花木公司同时动工,不过一天的时间,已初见规模了。今天他来,就是落实那天所说的玫瑰茶和桂花糕的事情,因为要委托碧清茶庄代卖一阵子,所以把姐姐拖了过来,茶庄明面上是母亲的名义开的让姐姐代管,实际上却是姐姐的私房钱开的,为的是绕开胡家那一家子牛鬼蛇神。张大姐的政治婚姻并不幸福,丈夫胡从军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,爬了这么多年不过是个水利局的科长,还隔三差五闹一回桃色事件,经常有怀揣着不明生物的女人跑过来哭诉自己的真爱,而胡家一干亲戚则是唯利是图,今天来来求个闲职,明天来打个秋风,看到一屋子的好东西恨不得刮去自己家,天高三尺也不为过,每每开头的那句就是“当初要不是有我家叔叔/伯伯,家老头能有今天?”如果让胡家的人知道碧清茶庄的实际所有人是张耀晖,不出三天便能被胡家的一帮子人闹得拆了连砖头都卖得不剩渣。他不是不想让姐姐离婚,奈何胡从军的父亲对自己父亲有知遇之恩,即便各自心里清楚两人的状况,但胡父健在总不能过河拆桥,有张父在头上压着,两人也就这样貌合神离的过着。政治联姻,吃亏的总是女人,即便日后离婚了,自己的青春也不再了,男人还可以潇洒的追求自己的第二春、第三春。

    “我今天带了些干玫瑰花来,有红、粉、白、黄四个颜色,还有些其他干花,只要那天提到了的,都弄了些来,看看怎么处理。”张耀旸将手中的塑料袋子摊开来,里面除四色玫瑰花片外,桂花、菊花、红巧梅、茉莉、月季和芍药竟然一个不差,筱瑜顿时感觉头顶一片乌鸦飞过,在旸少不答应我就跟急的渗人目光压迫下,筱瑜列了个菜单递了出去:“不如,今天中午就来个花宴吧!”

    厨房里两个双灶煤气炉开,分别架着两个奶锅、一个砂锅、一个汤锅。奶锅水少,一会儿就开了,筱瑜将大约2亮左右的红色玫瑰花蕾扔进其中一个锅中,煎煮20分钟后,滤去花渣,再熬成浓汁,加入2斤克红糖熬成膏状。边熬边说道:“玫瑰芳香怡人,长期食用有理气和血、舒肝解郁、降脂减肥、润肤养颜等作用,对经痛、月经不调有奇效。放一点点用沸水冲泡5分钟,再加糖或者蜂蜜,也可以掺到自己喜欢的任何一种茶叶中一起冲泡,看个人喜好来定。像这样直接熬成膏状的话,可以可放进冰箱,每天取1—2茶匙服用冲水服用,也可以抹到面包糕点上当调味酱来使用,如果不喜欢红糖的话,加白糖也是可以的,这样不同花瓣熬出来的膏颜色也不一样,只是红糖性温,补血调经效果更好些。”

    一边说着,并不停的朝另一奶锅中投入白菊和去皮的老姜,再倒入蜂蜜搅拌至水再次开,用漏勺撇去浮沫后倒进透明的玻璃茶壶中。“这叫菊花姜蜜,最适合秋天喝,阿姨、晖姐,们可以先尝尝。”接着再将锅中续上水,放入菊花、白糖和鱼胶粉搅拌,直到水开后将菊花用漏勺撇除,装入方碗中放进冷水盆中微凉后放入冰箱极冻。

    鉴于筱瑜是一个吃货,还是个会做菜的吃货,厨房里的一个冰箱和一个雪柜满当当的放着无数食材,旸少采买的东西并不多,所以前后不到一个小时,旸少便提着两个大塑料袋回来了,里面有菠菜、山药、山楂糕、鱿鱼、排骨等新鲜食材,而这边除一壶菊花姜蜜茶外,已出炉了桂花红豆糕、枸杞菊花糕,砂锅内的紫薯粥也滚了三滚了,只撒上一小把桂花干便可出炉。